【哥蛇】成为利刃
012
市局说什么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孩的推测动用警力。老谢和贺呈本还想最后努力一把，争取保住受害者的性命，却也只能坐以待毙。
蛇立预测的五天已经过去了三天。贺呈担心嫌犯已经注意到了蛇立，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门。莫关山又忙着准备中考很少过来了，蛇立这些天一个人闷在家里，精神状态又恶化了。
每天在警局忙得筋疲力尽后回到家，贺呈不知道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蛇立。亢奋的、抑郁的、暴躁的、崩溃的……都有可能，但贺呈总是愿意见到他，总是期待着下班回到那个有他的家。
蛇立最近几天都处在躁狂状态。情绪高涨时陪永远精力旺盛的阿西在客厅里玩球玩飞盘，砸碎了不少东西。阿西稍不顺他心了又会大发雷霆，好几次都差点对阿西施暴……
每次症状过去后，蛇立就陷入了无尽的虚空，紧接着就是自我厌弃与自我否定。
今天周末但贺呈当值，依旧一个人在家的蛇立状态似乎更差了。
这天下午蛇立不再兴高采烈，而是处在暴怒和崩溃的临界点。蛇立把猜不透主人心思战战兢兢的阿西关进了客房，阴沉着脸来到厨房。
冰箱里放着贺呈提前做好的食物，只需要进微波炉加热，蛇立随手端了一盘准备塞进微波炉，盘子却不小心撞到打开的冰箱门，食物撒了一地。
蛇立的情绪被引爆，摔了盘子坐在地上崩溃地大哭了起来，阿西听到哭声嗷嗷挠门，但再聪明的狗也打不开人类反锁的门。
就在蛇立哭得两眼发黑的时候，门铃响了。情绪崩溃的蛇立哭着来到门边，浑浑噩噩的全然忘了贺呈的嘱咐，猫眼都没看下就一把打开了门。
“当当——！没想到吧我……哎？！”
门外是一个靠着墙拉着行李箱凹造型的少年alpha，看起来比蛇立大几岁，黑发如墨，身形高大。
少年在开门的一瞬间相当夸张地撩了把刘海，得意洋洋的台词说到一半就愣住了。
“哎？我走错门了？”少年看着眼前满脸泪痕却眼神森冷的蛇立，着实吓了一跳，“喂，爱哭的小鬼，你知——噗唔！”
“你来得正好！”因为躁郁症而极度易怒的蛇立一拳揍在那张让人不爽的脸上，将高他半头的少年摁倒在地。
“死小孩你他妈什么毛病！”
两个脾气不好的少年——其中一个还狂躁着，很快就在门口扭打了起来。
当值的日子接到报案很正常，但值班警察接到自家案子就比较稀奇了。
贺呈心乱如麻地往家里赶，打架斗殴报到刑警队来，必然是事态严重，偏偏报案的地点还就在他家门口，叫贺呈不担心都难。
高档公寓隔音很好，楼下的住户又不在家。只有同单元同楼层的对门邻居在家听到动静，又从猫眼看到事态严峻，门都没敢开就报了案，所以并没人围观。
虽说有了心理准备，但当贺呈看到蛇立狼狈地被人摁在地上，明明没有痛觉却满脸是泪，想必是受了天大的委屈，贺呈当即气红了眼。也不顾刑警办案的规矩了，一脚踢开了摁住蛇立的人。
“我来晚了。”贺呈揪起袖子小心地擦拭蛇立脸上的泪痕和灰尘，安抚地拥抱他，怕他身上有伤又忙放开了，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隐忍的怒意，“先进屋等我。”
“哥？”这边蛇立还没回话，那边被踢飞的当事人先开口了，少年捂着被踢痛的腰侧躺在地上，看向贺呈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，“哥你干嘛啊！！！”
“贺天？”
无家可归的十八岁少年万里奔袭投靠亲哥，却惨遭亲哥和其私生子联手殴打，这究竟是……
“你来干嘛？”
照例去做了笔录回来天已经黑了，贺呈手上温柔地给蛇立上着药，嘴上却冷酷地打断了贺天戏精的控诉。
还好贺天有分寸，刚才打斗时没有释放信息素，蛇立只受了点皮外伤。
“哥！我是不是你亲弟啊哥！哎哟我腰好痛——”
贺天大剌剌地坐在单人沙发上，夸张地嚎了一嗓子却没得到贺呈一个眼神。贺天只好哼哼唧唧地自己拿了药，没涂几下又越想越气，指着贺呈边上一脸乖巧的蛇立就又要控诉。
“臭小鬼这会知道装可怜了？你刚刚揍我时的气势呢？！”
“贺天，”贺呈一巴掌拍掉贺天指着蛇立的手，蛇立只是对着贺天眨巴眨巴眼，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得意的笑，“你要不是我亲弟，我刚在门口就揍死你了。阿立小你四岁，还这么瘦弱，他哪是你对手？”
“哥！你是不知道，这小鬼打起架来不怕疼似的，只攻不守，拳拳照我脸打！”贺天把青青紫紫的脸凑到贺呈面前，“这小鬼不会真是你私生子吧，你这么袒护他？我就说你一小警察住这么高档的公寓，哥，你不会被富婆包养了吧？难怪不愿意回家——嗷！”
“你哥我哪来这么大的儿子？稍微动动你的脑子。”贺呈黑着脸赏了贺天一个爆栗打断他刹不住车的脑补，“阿立跟我的关系复杂，你就当他是我房东吧。”
“呈哥，我饿。”在贺天从新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前，蛇立委屈巴巴地拉了拉贺呈的衣袖。一旁的贺天听着他撒娇打了个寒颤，在贺呈背后朝蛇立吐舌做鬼脸。
倒不是蛇立故意精分套路贺天，实在是贺天来得不是时候，现在贺呈回来了，有了陪伴和安抚的蛇立——或许也多亏和贺天打了一架发泄了，现在他的乖巧是发自内心的，躁郁症带来的烦闷和痛苦已经消散了大半。
“饭没吃？”贺呈这才瞥见厨房的狼藉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再忍忍，给你上完药了我就去做。”
“哥你啥时候会做饭了？”一旁自己艰难上药的贺天震惊地再次发问。他哥以前可是连壶开水都没烧过。
贺天还没听到贺呈的回答，门铃就不适时地响了。
“贺天去开门。”
“……”贺天已经放弃控诉了，要不是这蛇立还是个未成年而且AO难辨，贺天绝对会以为他就是那个包养了贺呈的富婆，并且未来一辈子都会跟贺呈一起给他双重迫害。
贺天敢怒不敢言地起身去开门。
“咦？”红发的男孩诧异地看着面色不善的开门人，忍不住抬眼再确认了一下门牌号，挠挠头轻声嘀咕，“是蛇立家没错啊……”
“你哪位啊？”贺天没好气地抱着手臂发问，贺家祖传的高大身形和骇人气场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，更别说身上一身诡异的伤，白色短袖上还有血污。
看着就像是擅闯民宅谋财害命的危险分子。
“嘶…”男孩不禁一缩脖子后退半步，珊瑚红的短发有点炸，拽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颤抖，却还是梗着脖子超贺天凶，“你他妈是谁？！蛇…蛇立呢？你把他怎么样了？！老子已经报警了！”
“阿山？”认出了莫关山的声音，几天没见他了，蛇立欣喜地跳下沙发就往门口跑，一把扒开贺天，“好久没见你了！”
“阿立，穿鞋——”身后传来贺呈操碎了心的警告。
见了蛇立莫关山才松了口气，蛇立边给他解答疑虑边把人往屋子里领，莫关山就一边听着一边回头偷瞄贺天。贺天关了门跟在他们后面，对上他的视线，坏心眼地朝他抛了个飞吻。
莫关山一阵恶寒，朝贺天用力地竖了个中指，便飞快地扭过头去了，一双莹白的耳朵却不动声色地红了。
又凶又怂，却还意外地很害羞。贺天盯着那颗毛茸茸的珊瑚红脑袋，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。
今天好像也没那么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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